欧阳仑表示,与广东河源、梅州等地的围垄屋相比,岗埔围垄屋外墙夯土墙高度大体一致,同为约1.1米高,夯土墙上再起泥砖墙,而内墙则有不同,这里内墙夯土墙高度仅有数十公分高。欧阳仑说,夯土墙由河沙、石灰、黄泥以及一定的黄糖浆混合建成,坚硬无比,堪比现在的“混凝土结构”,具防水、防护、装饰三重作用,这也是客家人房屋建造因地取材的结构。夯土墙之上的泥砖则用黄泥与稻壳、禾草混合制作而成,“添加稻壳、禾草可增加砖块的连接度和黏合度,减少开裂。” “客家人大都住在山区,在河流中取沙、鹅卵石很方便,因为田地耕作,稻壳、禾草也到处都是,而其他材料如青砖、花岗岩等建材运输成本较高。”不过,也有研究指出,岗埔围垄屋建筑材料均以夯土和土坯砖材料为主,梁架简单,天井以及花台铺地材料使用鹅卵石这类材料,反映出客家人初到增城时财力有限。 此外,该围垄屋还有一大特点,即阁楼有两层。欧阳仑表示,这在围垄屋建筑中较为少见,他认为,围垄屋墙体主要为泥砖垒砌,泥砖只有在受压的情况下才更稳固,加了一层阁楼木板,让墙体结构更安全。二层阁楼对应后墙上设有一口口狭长形射击窗,还可用于防御匪贼。欧阳仑告诉记者:“这座围垄屋还融合了广府建筑的装饰特色。”围垄屋正面山墙为镬耳封火山墙,屋脊为龙船脊,镬耳山墙代表了族人鼓励子孙读书的愿望,龙船脊则吸纳了广府水乡文化,“在当时,广府建筑装饰代表了一种潮流。” 今昔对比:昔日曾住百余人如今七十根木桩撑屋 每年春节,坳头村的陈氏族人会从各地赶回来,围垄屋仿佛又恢复了曾经的热闹。如今,岗埔围垄屋内仍留守着两位独居老人——61岁的陈怀光、73岁的邓春梅。“我从出生起就一直住在这座大围屋里。小时候在这间屋出生,长大了搬到那一间居住。”陈怀光笑着指着一间间屋子说。 邓春梅的两个女儿都出嫁了,老伴也于几年前去世,她不愿与女儿同住,便留守在围垄屋里。“一个人在这里住得自在。”她说,围垄屋冬暖夏凉,夏天无论外边有多高温度,屋里还是保持在10℃左右。邓春梅在围垄屋门前的空地上晾晒了菜干,在天井处洗衣做饭,时不时与来串门的阿婆阿叔聊天叙旧。 陈怀光告诉记者,该围垄屋环屋带有房子26间,多数只有十二三平方米大小,最大的有二十平方米,加上天井两侧庑(大房),共有30多间房子,“最繁盛的时候,大围垄屋住了20多户100多人。”20世纪八九十年代,村民在围垄屋之外的土地上建起民房,开始慢慢搬离。 说起曾经的日子,陈怀光感叹有一种“人气热乎”的感觉。他带记者来到他居住的屋子,屋内用布帘将房间一分为二。陈怀光指着两张床说:“父母和我最小的弟弟妹妹睡在一层,大一些的孩子就睡到二层阁楼,再大一些就晚上搬着被子到议事厅睡。”陈怀光有四个兄弟姐妹,他是老大,孩提时代他没少睡过议事厅,“议事厅有20多平方米,挤一下可以睡十多人。”如今,热闹的围屋生活一去不复返,独居的陈怀光在大屋里养了一对八哥、一只大黄狗陪伴自己。 记者环屋走一圈,这座300多年的围垄屋一圈外墙被一条条木板、一根根木桩支撑着,犹如一位拄拐老人。“多年前,岗埔围垄屋就已出现坍塌。4年前,岗埔围垄屋被列为广州市文物保护单位后曾加固修缮。坍塌的部分照原样进行了修复,整座围屋用了70多根木桩进行支撑。”陈怀光老人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