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献公祠记
崔清献公祠记
(作者:宋端仪)
宋至宁宗末,鞑靼日强,金人南徙,而李全又叛附不时。宋人立国钱塘,仅仅支撑以免亡灭。使当时继统正传授明,纵彼倔起之势可畏,而我之民彝物则固自若也。奈之何黠后、权臣相倚为奸利,子竑废而理宗立,旋又挤竑于死地。三纲沦,人纪坏。国之所仗以为精神气脉者,至是尽已斲丧无遗。
虽当时名士往往随世以立功名,而大贤君子则有的知其不可而叹息痛恨焉,思欲完其名,伸其道,以求无怍于心而扶植乎?伦纪者,南康李公燔、莆阳陈公宓与南海崔公与之辈,没齿不肯轻拜。理宗除命,其意固有所主,然李公曾露诸言论间,人易得而知之。陈崔二公则未尝片言以著形迹,是以二百余年,其事犹昧晦而弗彰。
夫君子尚论古人因时以考其行,据事以原其意。张子房终始为韩之心,杨龟山始能得之,勿谓古人心术卒不可得而测也。予初读宋史,陈公傅揆公所以坚卧不起,意实有在于兹。来南乃得《崔公言行录》,观之,盖公嘉定末自蜀帅罢归,及宝庆后召帅湖南不起、帅江西不起,端平中再除吏部尚书又不起。
值催锋军士作乱,薄广城,公登埤抚谕。朝廷闻之,即家治帅。公既平贼,遂谢阃寄徒。以不忍乡郡荼毒,黾勉一出而帅臣六阅月,俸给悉还公帑。已而除参降麻,前后辞免至二十疏,虽祠禄衣赐亦不受。此公微意之所寓也。昔鲁宣公为弑君者所立,公弟叔肸非焉,终其身不食公禄,与之财则曰:“我足矣!”公之心,其叔肸之心乎?
按史,理宗初立,有邓若水者,不胜忠义,激烈欲上书,请帝诛权臣,让国于赵属之贤者。向使其策得行,公岂不为卫武之九十八相,文彦博之九十平章以副当宁思贤之心,以拯四海将溺之民,而树功名于晚岁耶?惟其意有所主,心不自安,故其出处之际,确乎有定力而不可移焉!近世评公者,或谓其清风高节,或谓其洪度雅量,或谓其知几知微。
要之,皆浅乎知公也!他书载公有《菊坡文集》与夫所谓《岭海便民榜》、《海外澄清录》,今皆亡失。子孙所传,不过辞荣章奏,若誥敕、答诏及遗文诗歌,一二而已,又皆与言行录参错无伦绪。予既略为更定,而并以其所知者增益焉。因揣公心事之微,以自附推见至隐之君子,而就正于有道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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