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漂泊了十多年,突然之间,成了增城人。站在办证大厅,拿着新办的户口本,发了一会愣。巫国明不知何时来了,拍了一下我的肩,问身份证有没有办,这才回过神来。走在增城的街上,对这个城市,就有了一种亲切的感觉,想,从此我就是增城人了?!我是喜欢增城的,知道她,先是缘于这里的挂绿。在报纸上看到了增城挂绿拍得天价的新闻,于是记住了,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来增城的。
在我的印象中,增城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对于这个城市而言,挂绿的拍卖无疑是对增城一次极为成功的推介。关于增城的另一个印象来自于增城出生的作家巫国明的文章,他有一篇散文——是什么题目记不清了,记得是在网络上读到的,现在上网却没有找到——是记录他当时在增城文化馆的那段生活的,大约巫国明作那篇文章时尚在深圳工作,文中充满了对往昔在增城生活的怀念。
那篇文章感动了我,于是在我的印象中,增城大约还是一个文风颇盛的城市。后来与巫国明有过一次或是二次的见面吧,但那时他是风头正劲的作家,我的写作刚起步,终于没有谈过什么话,倒是一次开会时,他发言提到了我的一个小说,给了不错的评价,让我偷偷欢喜。后来在报纸、电视上看到增城的新闻,就会多看一两眼了。
2004年底,我的一篇作品获了共青团中央颁发的鲲鹏文学奖,通知到广州领奖,有车接,上了车,司机说颁奖的地方在增城。这是我第一次到增城,在增城
新塘镇的凤凰城住了三晚。颁奖,接受媒体采访,领导接见……很是忙了一阵。认识了两个文友,来自四川的安昌河,一个胖乎乎、也很实在的兄弟;来自辽宁的于晓威,一个清瘦文静的书生。
他们俩的小说都写得极好,我很早就读过安昌河的小说,在网络上有过交往,算是心仪很久的人物了,在《收获》上读过于晓威的小说,书卷味很浓,没想到会在增城与他们相遇,开会的几天,我们形影不离,至今联系未断。安昌河和于晓威都是第一次来广东,我们三人都是第一次来增城,三个人都有点像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见什么都惊奇,见什么都要发出夸张的惊叹。
忽又接到通知,说是市长要和获奖作者共进晚餐,于是又见到了增城市长。因北京来的几位贵客尚在途中,大家坐在餐桌上边聊边等。我说在增城,我知道有一个巫国明。市长说是他特批把巫国明调回增城的,又说,欢迎各位到增城来生活、写作。一个市长对文化人如此重视,让我们这些写作的人心里很是有些感动。
但文化人都是怪物的,感动了,当面也不说出来,一脸的沉静如水,背地里却谈论着,市长这话是客气话呢还是真的?要是真能来这里居住、写作,那该是多好的事啊。不过谈谈也就罢了,接下来是兄弟们的分离,大家都喝了酒,几天的友谊,却深厚得不行。酒桌上,我是醉了,说,昌河兄弟,晓威兄弟,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相见。头昏脑胀,和兄弟们说了很多话,次日就散了……
从办证大厅出来,买好了到深圳的车票,离上车有近一个小时,租了辆摩托在增城的街上转了一大圈。前几次来办证,都是来去匆匆的,只感觉到增城的空气很爽,这一次,想好好看一眼增城。摩的师傅问我到哪里,我说你就在街上乱转吧,转上半个小时再回车站。坐在摩的上,看着这个美丽而尚觉陌生的城市,心里不免有些忐忑,我是深怕自己辜负了这个城市的。想起了巫国明说的一句话:希望将来有一天增城因为有了你们而感到自豪。(作者:王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