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光辉夺过母亲手中的菜刀,一刀砍向她的后脖,鲜血像水柱一样喷溅而出。为了给儿子做一顿肉,她上午特意磨了刀。没来得及说话,她倒在地上,很快就停止呼吸。黎光辉扔下菜刀,找到正在上班的小姨:“妈妈生病了,不吃饭,不理我,就躺在床上。”11月1日下午,母亲被送进殡仪馆,黎光辉被带到派出所。从工地赶到家,黎立清发现,半天内他失去两个亲人。
(妹妹手持杨滦英的身份证,哀叹姐姐在增城市死于非命)
黎光辉4刀:母亲倒在血泊中
2009年11月1日早晨,厂里没货可验,妈妈拿着小姨买的肉和菜,回家准备午饭。中午12时左右,有几个邻居听到激烈的争吵声,“好像是找他妈要钱买烟,他妈不给。”类似的争吵每天都会发生,邻居没有在意。争吵升级,夺过菜刀,黎光辉砍向母亲脖子、面部和手臂。“至少砍了4刀”,一位河南籍邻居比划着菜刀砍的位置。放下刀,黎光辉跑到制衣厂,小姨感到不妙,她拉着他:“你妈病了我一人也抬不起,回家帮我。”下午1时30分,小姨回到家中,看见血泊中姐姐露在厨房外的双脚,她凄惨大叫,晕倒在地。回过神的小姨用手摸,用耳朵听,可就是“感觉不到心跳”,姐姐发冰的身体让她再次昏厥。
出狱后患精神病
黎光辉今年22岁,湖南邵阳人。2005年夏天,他第一次到广州。当时刚参加完高考,几分之差,他与大学失之交臂。刚下火车,钱包却被偷,弄丢了在广州打工的小姨的联系方式。在广州火车站广场惊慌失措,黎光辉引起了一群“大哥”的注意。他们收留他住宿,给他吃饭,但就是不肯给钱让他往老家打电话,黎光辉成了这群人听话的小弟,任务是在广场上抢劫。
一次抢劫中,黎光辉失手,当场被警察带走,随后被判刑一年。出狱后,他总是低着头,更加不爱说话,偶尔开口说话就喊头疼,“说在监狱中被人打了脑袋”。黎立清没太在意,他将儿子送进复读学校重上高三,老师很快发现黎光辉确实有问题。他爱喝酒,晚上喜欢翻围墙,总是一个人坐在树底下吃饭,对着墙壁作揖,口中“菩萨保佑”念个不停。
在学校读了一个月,他被劝出校门,住进了精神病医院。住院时,病情好转,但出院后他拒绝吃药,病情又迅速恶化。今年3月,光靠农活无法再负担儿子的治疗费,父母南下广州打工。两个月后,刚攒了4000多元,黎立清赶紧寄回家,让儿子再住院接受治疗。病情再度好转,儿子又被接到广州。
“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同意他来广州”,黎立清说,头一次来广州变成了精神病,第二次将他妈妈杀了。回忆起儿子的过去,黎立清抑制不住自豪,说高中时他不爱说话,但成绩很好,纪律也好,是老师重点培养对象,老师将他安排坐在第一排中间,“脑壳绝对没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