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荔乡日新月异,抒怀增城鹤之梦

增城市荔城街"南山古胜"景区山下是西山村.村子不小,横巷直道,接檐错户地住了近二百户人家.村东,有一株“秋枫”树,瘰瘰结结,挂牌年龄是200岁；树下,常有香灰纸烬,是这村的一株神树,也是这村的一部历史.在村的中坎,有一座祠堂“蔡氏大宗祠”.祠的夯厚的大门旁,常年挂着一副对联:莆阳衍派,卜居南山.进得祠门,阁檐下还悬着一面“村史”,半文半白地讲说着这村人的远宗近脉.

 

 

     始祖蔡宗吉官任宋布政使.北宋天圣元年（公元1023年）,自闽莆田宦游入粤,来增卜南山而宅,故曰‘南山 ’.”看来,这村人的祖辈是从福建的莆阳西迁过来的.当初来时,西山村荆榛布地,陂泽杂卧,可观的是在西山的脚下,有一大片毛竹,摇摇荡荡至数百亩；从西山向南行,紧贴增江,有一片芦洲,莺飞鹤翥,生意泱泱.是不是这荒秽,这竹海,这鹤洲,吸引了东来的莆阳人,使他们把希望的种子播到了这里呢?在西山村的西北坡,是从龙门过来的增江.

 

     增江河水流到这儿,被夹江而峙的豸山,南山所挟持,形成了一个大的水域,看去,波面滚滚,有类大湖.千百年间,人们在山上修了塔,在水边筑了钓台,设了津渡,于是许多美妙的名称,如古寺钟声,鲤鱼清浪,南山钓台,增江晚渡,雁塔题名等等都出现了.听了这些名目,可以看出,它们诗意十足.人们常说:诗是梦话.”那么,这些美妙的景观名称,是不也标示着早年西山村民和增城人的“幽梦”呢?

 

   来增城的人,首先入耳的恐怕是“挂绿”一词.记得三年前,当我还在广州,将要来增城时,接我的那位朋友在电话里对我说:我就在挂绿广场接你.”我还问:你说什么‘挂绿 ’?”当时,我确实没听过“挂绿”一词.在古典诗文里,挂帆”,挂席”,挂帘”都见过,就是没见过“挂绿”.但是,在我的那位朋友那里,似乎“挂绿”就应该是尽人皆知,不可能不知的.不过,这也不无缘由,在增城,挂绿”一语是不须解说,差不多就是老少皆知的.那是个什么地方呢?

 

    增城市"挂绿”其实指的就是一株荔枝母树.不知是在哪个年月里,这里还是一座残破的粮食仓库,一些发霉变质的米被堆压一处埋入地下,后来这里就长出了一株荔枝树.大约三五年后这荔树结果了,长出的荔果又大又实,剥开壳,里面的肉质白如琼玉,润如乳酪,味甘过蜜.更为怪异的是,在这肉质的当间,还有一圈绿带,丝绒一般地逢中一裹,这就使它同其它荔枝大异其采了.这究竟是一种什么现象呢?是物种变异,还是优质优形?

 

     人们不得其解,于是就有了神化的衍说.关于这类神话,我姑留作后说.如今,说增城人以“挂绿”为神当然是说不过去了,但增城人对“挂绿”的珍爱,却是可圈可点的.如今,在当年“仓库”的所在地,建起了作为城市中心和城市象征的“挂绿广场”.在广场的中心部位,又圈濠设栅地建了一片“挂绿小区”.在这里,挂绿母树和通过嫁接而培育起来的“挂绿儿女”,组成了一个葱葱郁郁的“挂绿小家”.每到五六月间,是荔枝结果成熟的季节了,这几株荔树上果真团红累累,既让人想到丰收,敦实,又让人想到画幅与美丽.

 

     即使外间的游人也好,还是增城本土的“老住户”也好,这时,也都要携老将雏,来这里留个形,合个影,那味儿,既有点类乎“踏青”,又有点类乎“观光”；但对于增城人来说,更多的是“寄情”.他们把“挂绿“当成了自己的骄傲,当成了城市的象征.至于这骄傲和象征的具体含义是什么,这就像洛阳人之视牡丹,成都人之视芙蓉,香港人之视紫荆花,那是对美好的珍惜,对甜润的揣味,对峰景的瞻瞩,对创造的渴求.换句话说,这里寓有对自己的既往文明的顾念,对今天安荣的欣喜,对未来美好的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