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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感恩六月忆父亲:万爱千恩万苦 疼我孰知父母

已有 1029 次阅读15-6-21 04:55 |系统分类:散文&文章| 心脑血管, 从化温泉, 预防针, 十送红军, 家里人

父亲节又近。没有父亲的父亲节将是失落悲凉的。一年半前的2013年12月18日,父亲因突发心脑血管疾病永远地走了。那天下午四点多钟,小弟打来电话,哽咽地告诉我父亲走了。惊闻噩耗,我天旋地转,感觉全身的血都往头上涌。父亲生于1936年九月初十,自幼就失去父亲的父亲在与母兄姐弟的相依为命、共克时艰中,练就了坚毅顽强、勤劳俭朴、忠厚老实的优良品格,因而一直受到四乡八邻的敬重。

在我四五岁能记事的时候,三十出头的父亲是大队医疗站的一名采药员、防疫员,经常看见他与十几位我不认识的叔叔从山上采回各种草药,还看见他们提着大瓶小瓶的碘酒,拿着针筒和一端缠了棉花的竹棒挨家挨户给猪打预防针。“一送(里格)红军,(介支个)下了山,秋风(里格)细雨,(介支个)缠绵绵……”我人生学唱的这第一首歌,便是父亲教的。

在我少时家里人都习惯每天吃过晚饭忙完家务活,围坐在门前的石阶上聊农事话家常,正是这个时候,曾在从化温泉参加过景区建设、见识过外面世界的父亲教了我这首歌。至今,融融月色下父亲教我学唱《十送红军》的情景,仍让我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父亲教我唱的还有另外一首我不知道名字也没有听见传唱的歌曲,歌词大意是:“妈妈别担心,妈妈别担忧,光荣服兵役不过三五秋;门前种棵小桃树,转眼过墙头;桃树结果多,回来把桃收……”如今唱起这两首歌,我的喉咙就像有硬物堵住,可我还是常常在独处时亦唱亦哭地低吟它们,以寄托对父亲无尽的哀思。

我上小学时,父亲不再翻山越岭走村过寨跑去采药和打针,转身成了生产队的壮劳力,农忙时犁田耙地,农闲时开山造林。春耕夏种插秧时,生产队的女社员都说父亲耙的田好莳禾。其实,这一切源自父亲对每一项农活一丝不苟、尽心尽力。比如耙田,对那些难于落耙的地方,父亲总是用脚踩拌,甚至用双手去搬泥。

当年,由父亲几兄弟组合的大家庭人口较多,劳动力又较少。为了多挣工分,生产队其他人不愿干的苦活累活,父亲自告奋勇去干。比如挑生产队请人割下的松油到松香厂交售,我只看到父亲一个人干过这一重活。当时生产队仍没有开通公路,到公社松香厂去,走的是弯弯曲曲、崎岖陡峭全长近十公里的山间小路。

父亲常常在天刚蒙蒙亮,就挑着一担百三四十斤重的松香起程,然后又赶回来参加上午的集体劳作。松油的收获期主要在夏季,而夏季的天就如孩儿的脸说变就变,父亲常常是出门还是晴天,回来就被雨淋得落汤鸡似的。然而,父亲从来没有叫过一声苦。在生产队期间,父亲还先后担任过队里的民兵班长、保管员和副队长,对负责的每一项事务,父亲都能做到尽职尽责。

父亲还是个不愿闲着的人,尽管在劳作中已经很苦很累,但他坚持为体弱多病的母亲分担家务,劈柴挑水、养禽喂猪,样样都干。分田到户不久,父亲为了在耕种好家里分得的责任田的同时多挣一份收入,到设在邻村的镇政府林场为场员煮饭,工余时间父亲也顾不上歇息,义务开荒种菜给场员们吃。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父亲放下犁耙和锄头镰刀,到广州近郊为我大弟看护小孩。那时,广州近郊有许多闲置的土地,父亲总是利用空闲到附近开地种菜,他说种一些青菜就可以帮补一下并不宽裕的弟弟一家。随着弟弟孩子的长大,父亲于八年前又回到了老家。

那时,因企业转制下岗的我小弟正好在老家种菜养猪、营林种果。已七十多岁且因积劳成疾患有坐骨神经痛的父亲重拾农活工具,搭棚养鸡鸭、开地种红薯,还协助小弟夫妻料理生猪和果园菜园。尽管小弟几近生气地劝他不要再忙这忙那,可父亲怎么也不听。父亲的人品人缘在十里九乡也是出了名的好。

在我开始懂事时,父亲便常常利用工余饭后向我和弟妹们讲述祖母带着他们几兄妹深山耕种,以及躲日本兵、躲国民党兵的辛酸故事,祖父一辈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不屈不挠、勇敢机智地为游击队送信送粮的感人事迹,祖父被国民党联防队员打伤致死的悲惨过程。

父亲还常常语重心长地勉励我们用功读书、踏实做人,就连我二十一岁奔赴县城参加工作前夕,父亲还叮嘱我千万要克勤克俭、不贪不占,即便是拾到的钱物也要交公。父亲的好人缘,则一半源自他的公道正直,外人愿意与他交往;一半源自他的心地和善,能热心去帮助他人。

每每有邻居遇到困难,父亲无钱援助时便鼎力相帮。在我小学五年级时,生产队里一位丈夫早已过世儿子又早年逃去香港的五保老人患病卧床不起,父亲不嫌累不怕脏,与母亲联手为她端茶送饭、倒屎倒尿;在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初期的一个夏收夏种时节,无儿无女在身边的邻居阿新伯突发急病,父亲放下农活,背起阿新伯翻山涉水往十公里外的卫生院赶……

父亲还有一身好力气。生产队时期,扛抬修水渠建电站用的水泥石灰、涵洞铁管等笨重物品总有父亲的身影。父亲曾自豪地对我说,他为大队粮仓搬仓放谷时,四箩筐共二百斤的稻谷叠在一起挑着从木搭的天桥过仓放谷。我长大后才深深领悟父亲的力气,源于他有一身能挑千斤担不挑九百九的风骨。

父亲的节俭精神也值得我铭记与传扬。当年家境贫寒时,固然应该省吃俭用,即便后来家庭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父亲依然是能省则省,从不多花一分钱。他常对我们说肚饱应知肚饥时,有吃应记没吃时。他每次来小城我家小住,都嫌我在傍晚时分早早打开居室的灯,通常会在我打开灯后一转身他就把灯关掉,他说只要还看得见,就不要多耗电。

“万爱千恩万苦,疼我孰知父母。”从我出生到父亲远亲人而去的四十九年中,我一直沐浴着父爱的阳光。我是家中长女,在我读完小学将要升读初中一年级时,拿不出费用送我读书的父亲硬着头皮向亲邻借钱,一些亲邻则对父亲说女孩儿用不着读太多书。面对亲邻的规劝,父亲把决定权交给了老师和我,使我得以在父亲担柴卖木的成全下走进了更高的学堂。

父亲走前三个多月的国庆节,我最小的堂弟结婚。回到老家,看见只几个月未见的父亲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恍如风中之烛。在圩镇叔父家楼下等待其他亲人一起去饭店吃午饭时,我一直凝神望着父亲,心里有一种望一眼少一眼的凄然之感。我多么盼望父亲福寿康宁,然而只隔了几个月父亲就作别家人亲友溘然长辞了……(by赖秀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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