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广州市增城区村落为中心 探讨珠三角女性"代耕农"生存与发展概要

(二) “代耕农”夫妻关系与社会网络

婚姻是家庭的基础, 而夫妻关系则是家庭关系中的主要关系[6](p23)。由夫妻关系组成的家庭, 作为最主要的初级群体之一, 在迁移到流入地后, 强化了其满足于群体内部情感需求, 维护初级群体内部稳定等功能。但从总体上看, “代耕农”家庭的迁移并没有使夫妻关系发生太大的改变。

1.“代耕农”夫妻间的互动与情感需求

夫妻间的互动或者沟通, 即双方之间信息和感觉的交换过程, 是影响婚姻质量的一个重要因素[7](p12-17)。夫妻间的互动情况直接反映了夫妻关系的亲密程度, 也间接地反映了夫妻之间的情感需求是否得到满足。从夫妻双方的互动情况来看, 71.4%的女性“代耕农”表示夫妻双方有良好的互动, 8.6%的女性“代耕农”认为夫妻双方不具有良好的互动, 20.0%的女性“代耕农”说不清夫妻双方的互动情况。从夫妻双方的情感要求来看, 女性“代耕农”认为自己的情感需求得到满足的比例占总体45.2%, 认为没有得到满足的占6.5%, 说不清的占48.4%。

2. 女性“代耕农”与丈夫间的相互了解

一对夫妻的相互了解程度可以衡量夫妻之间的交流和沟通情况。从调查样本分析, 认为自己很了解丈夫心事 (15.6%) 或有些了解丈夫心事 (28.1%) 的女性“代耕农”只占43.7%, 认为不了解丈夫心事的占总数的56.3%。从女性“代耕农”认为丈夫了解她们自己心事的程度来看, 认为丈夫很了解女性“代耕农”心事的占总体的9.4%, 有些了解的比例为34.4%, 不了解的比例为56.3%。

“代耕农”家庭夫妻双方相互了解的程度显示, 夫妻间的相互了解程度是相互对应的 (见表3) 。在访谈中, 我们了解到女性“代耕农”背井离乡搬迁到流入地后, 在生活生产等方面遇到了各种困难, 心里有不少的苦恼与心事。不同的女性“代耕农”在与丈夫生活的过程中对自己的苦恼与心事有不同的处理方式 (见表4) 。

在被调查的女性“代耕农”中, 25.7%的女性“代耕农”会将自己的苦恼心事主动告诉丈夫。但有些女性“代耕农”认为主动告诉丈夫自己的苦恼与心事对问题的解决没有帮助, 甚至引起丈夫的担心与忧虑, 或者有些女性“代耕农”认为自己的苦恼与心事与丈夫无关, 不想干扰丈夫, 自己忍受着就过去了, 因此她们都有选择性地向丈夫倾诉自己的心事。已婚劳动力外出就业是为了家庭整体利益而作出的理性选择, “代耕农”家庭选择外出的方式是夫妻双双外出[8]。“代耕农”夫妻关系在家庭迁移前后变化并不明显 (见表5) 。

“代耕农”家庭夫妻双方共同外出代耕, 长时间的共同生活与工作并没有使夫妻双方异质化, 因此大多数女性“代耕农”都与丈夫保持着良好的夫妻关系。认为与丈夫的夫妻关系没有明显变化的女性“代耕农”占总数91.8%, 另有8.2%的女性“代耕农”认为与丈夫的夫妻关系变得更好了。女性“代耕农”与丈夫同甘共苦、患难与共过程中加深了理解, 增进了彼此之间的感情。

(三) 女性“代耕农”的社会网络

社会网络指的是一个人或一个群体与其他人或群体相联结的所有直接或间接交际[9](p551)。家庭关系基础是夫妻和子女所形成核心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 但由于“代耕农”家庭夫妻双方离开故土共同外出代耕, 与原有的以代际为层次, 网状式的家庭关系产生了断层, 女性“代耕农”在流入地并不能使用原住地较为丰富的家庭与社会网络资源。

因而, 由血缘而组成的家庭网络的影响有所削弱, 而由地缘而在流入地所形成的社会网络, 对女性“代耕农”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女性“代耕农”到流入地代耕, 在生产和生活中比原住地更容易遇到困难。我们将从女性“代耕农”在流入地遇到困难时所求助的社会网络, 来透视女性“代耕农”在流入地所构建的社会网络及其特点 (见表6) 。

由于“代耕农”家庭在流入地主要是“代耕”农地且耕种面积比较大, 因此, 66.7%的女性“代耕农”表示, 她们遇到的最大困难是来自于农业生产, 尤其是在农忙时期的工作强度特别大。鉴于女性“代耕农”在农业生产中消耗大量时间与自身文化水平有限, 照顾子女 (42.9%) 与教育子女 (47.2%) 是女性“代耕农”在流入地遇到的普遍问题。此外, 遇到的困难为家务劳动、夫妻矛盾、看病就医, 这些也是女性“代耕农”在生产与生活会遇到的问题。

在遇到困难时, 女性“代耕农”首先考虑的是, 在血缘和姻缘的社会网络中寻求可以帮助她的对象。有12.9%的女性“代耕农”向丈夫寻求帮助, 9.7%的女性“代耕农”向公婆或者父母寻求帮助。由于多数“代耕农”以血缘或者地缘 (故乡邻里) 而聚居在同一个地域, 因此有32.3%的女性“代耕农”向代耕所在地的亲戚求助。有较多的 (32.3%) 女性“代耕农”在遇到困难时无人帮助, 只能靠自己解决碰到的困难。另遇到困难时所寻求的社会网络为朋友、村干部的渠道较少。

(四) 女性“代耕农”的生殖健康

生殖健康是指人类在整个生命过程中的各个阶段与生殖功能及生殖过程, 在生理、心理及社会诸方面处于完全良好状态[10]。女性流动人口因流动性大, 不易管理, 难为计划生育工作及其他保健工作所触及, 加之个体人群对生殖健康的认知有限, 严重影响着其生殖健康水平[11]。女性“代耕农”作为女性农业流动人口, 通常居住在田间搭建的窝棚, 居住卫生条件极其恶劣。因此, 女性“代耕农”是需要生殖保健的一大群体, 也是需要促进生殖健康的重点对象。

1. 妊娠次数与流产次数。女性“代耕农”妊娠次数普遍较多。最高比例 (45.9%) 妊娠次数为两次, 妊娠次数为零次、一次、三次与三次以上的比例分别为2.7%、18.9%、21.6%与10.8%。绝大部分 (92.6%) 的女性“代耕农”并无流产史, 7.4%的女性“代耕农”有过一次的流产经历。

2. 生育及分娩情况。大多数女性“代耕农”由于经济条件与自身对生殖健康的认识不足, 其产前检查及分娩情况都不容乐观 (见表7) 。做过产前检查与未做产前的检查的女性“代耕农”各占一半。选择住院分娩的女性“代耕农”占61.1%, 而不是住院分娩的女性“代耕农”占38.9%。大部分未做产前检查的与未选择住院分娩的原因近乎相同, 她们认为做产前检查与住院分娩的费用太高, 没有做产前检查与选择住院分娩的必要。

未选择住院分娩的女性“代耕农”多为早期已来到珠三角地区进行代耕的女性“代耕农”。大部分女性“代耕农”分娩后都有一个月到两个月的“坐月子”休养时间, 但也有一些 (10%) 女性“代耕农”产后并没有较长的休养时间, 而是经过短暂的休息后继续下田劳动。“坐月子”的女性“代耕农”都在不同程度上得到了额外的营养补充。

3. 妇科病检查及治疗情况

妇科病是存在于已婚女性的常见病与多发病, 直接影响着女性的生殖健康。被调查的女性“代耕农”群体中, 普遍存在着缺乏基本的健康检查与妇科检查, 轻视妇科病及缺乏妇科病治疗意识的现象普遍 (见表8) 。由于自身社会身份的边缘化, 除了少数村在组织妇科检查时把女性“代耕农”纳入检查对象。

 大部分女性“代耕农”都没有去参加有组织的健康检查或者妇科检查, 因此大多数女性“代耕农”不清楚自身是否患有妇科疾病。大多数已经得知自身患有妇科疾病的女性“代耕农”对待妇科疾病的态度是消极治疗。在疾病没有影响到自己日常的生活与工作时, 她们为了节省家里的开支, 都选择忍耐着不去医院就医或者自己买药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