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狠宰人的差价 赚取差价。如工头与厂方谈好的单价是40元，工头告诉工人30元，这10元差价就进了工头腰包，这是一笔极其可观的收入。吴小青说她知道赚得最狠的一个工头，与厂方协议单价50元，报给工人的只有25元。“我只会赚5元差价，炒更者靠信任在一起，宰得太狠，不会长久。”吴小青说。 按照吴小青的计算，一个炒更者平均每天能进账120元，如果一年开工率170天，大抵就能顶得上普通厂工一年的收入。而作为炒更工头，提成和单价差价部分，以一年开工150天计，每名炒更者会给吴小青带来4000元的收入。以50人计算，吴小青一年收入20万元。收入高，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炒更工头必须具备良好的信誉，丰富的人际关系，出色的讨价还价能力，把握机遇的能力，还要会说流利的白话。”吴小青说。 炒更营销学 “我曾接到一个炒更工头的电话，说如有需要，他能一次性调出200多人。”纺织服装行业协会秘书长潘日辉说.当吴小青2000年第一次跳槽时，程剑华从珠海来到了虎门，“听老乡说虎门是服装基地，产业配套，技术容易提升。”与吴小青在一家工厂七年磨一剑相比，程剑华走的是另外一条道路。在6年时间中，他换了十几份工作，熟悉了服装制作的各项流程，也结识了更多的工友。2006年8月，程剑华第一次炒更，10天拿到了1500元。此后，他从工厂辞职，成为一名职业炒更者。 2007年5月，他组织几十名湖南永州老乡，成立了炒更队，自任工头。“提供纸样、裁床电剪、成件、平车、骨车、坎车、拉车、双针、钮门、打枣、凤眼专车等熟练服装生产技工。”程剑华的名片上这样写道。他不仅通过大量派发名片拓宽定单渠道，还把目光投向了网络。2009年3月，他在博客网上开通了一个博客，将炒更信息在上面公布。半年后，看到博客访问量较低，他又开通了百度空间，通过图片文字等载体，对炒更队进行包装推广，访问量已达5046人次。 程剑华还制作了多个炒更宣传视频，用闽南话翻唱了《爱拼才会赢》，放到土豆网上。“‘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唱出了我的心声。”他说。事实上，很多炒更者都很注重网络的宣传效应。在搜索引擎中输入“炒更”，能找到上万个相关网页。其中有不少以“××炒更”命名的公司，业务内容为服装制衣的就有十几个。 但记者从工商局查询得知，还没有一家以“××炒更公司”注册登记的公司，这些公司是否以其他形式注册再从事炒更服务，向企业提供劳务派遣业务则不得而知。炒更的另类营销，甚至做到了纺织服装行业协会秘书长潘日辉的身上。“我曾接到一个炒更工头的电话，说如有需要，他能一次性调出200多名炒更人。”潘日辉说。程剑华四面开花的做法并非没有效果，他接到的定单中有部分就得益于网上的信息。“现在货源很足，我们要日夜赶工，只能给你一个小时时间采访。” 四月中旬的一个中午，在虎门布料市场附近的一家茶艺馆，程剑华一坐下来就对时报记者说。在采访的间隙，程剑华曾三次从背包里掏出手机看时间。而在做工头3年后，在接单炒更之余，他与3位老乡合资购买了一些设备，在虎门布料市场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开起了一个小作坊。“除去炒更，小作坊每个月能做1万多元钱。一年下来总共能挣10万元以上。”采访中，程剑华表现出生意人特有的谨慎，涉及炒更技巧、内幕、宣传视频的，总是一语带过。 庞大的队伍 吴小青说，“我认识的炒更者就有300多人，有几个厂的炒更者已经占到工人量的三成以上，当然这是旺季时的数据。”纺织服装业现在有多少炒更者？政府没有确切统计。吴小青说，“我认识的炒更者就有300多人，有几个厂的炒更者已经占到工人量的三成以上，当然这是旺季时的数据。”“具体数目不好说，但很多老板都跟我提起过炒更的问题。”潘日辉说，2008年，有6000多家纺织服装企业，有80万签订了劳动合同的生产工人。 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是，虽然众多炒更者没有与工厂签订劳动合同，但炒更者与工厂发生劳资纠纷的几率很低。吴小青和程剑华都未遇到过这类问题，也不曾听说，反而曾发生个别工头卷款逃跑的个案。市人力资源局相关人士在接受时报采访时也表示，很少接到所谓临工与工厂发生劳资纠纷的报告。 其实“炒更”早就不是什么新名词。早在2006年，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杨善华所在的课题组就对的炒更群体进行调查研究。课题组把“炒更工人”成为“临工”，“炒更团队”称为“临工集团”。据杨善华调查，早在1999年底就已出现“临工”了，“临工”是从民工群体中分化出来的，是民工理性选择的结果。这种分化不是自上而下的政府行为，而是民工对社会生态环境认知的过程。 作为企业来说，虽然需要这些炒更者，但对他们并无好感。炒更者对企业没有归属感，难以形成凝聚力，双方仅是互取所需。潘日辉也认为，从长远来看，企业请临工弊大于利。与企业的看法不同，吴小青认为，进入生产旺季时，企业工人不够用，临工的出现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企业“用工荒”，是一种双赢。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进入炒更行业，吴小青意识到这一行将越来越难做。前不久，她在接一个单价25元的计件定单时，第一次遇到了同行竞争，对方把价钱压到20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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