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您,请 登录 或 马上註冊

增城视窗 首页 资讯 观点社论 查看内容

增城市新塘镇大敦教训:工业化和城市化脱离的窘境

11-12-5 09:10| 发布者: lujunfei| 查看: 3595| 评论: 0|来自: 《财经》

摘要: 年工业产值超过十亿元,拥有近九万人口的大敦村,在中国现有基层治理模式下,成为一个工业化与城市化脱离的典型样本.2011年11月24日,广东《增城日报》以《为大敦村群众营造幸福生活港湾》为题,用整版篇幅对该村“一 ...
但事实上,办齐六证并不容易,比如居住证需要厂方开据证明,但大多数制衣厂的工人随季节流动性很强,厂方通常不愿意出具这份证明。而社保证需要工厂与工人签订劳动合同,然后缴纳社保才能获得,但大多数工人是干一天算一天,根本就没有劳动合同。因此,在大敦学校,都是以本村人为主,外来学生只有很小的一部分。26岁的彭凯(化名)和妻子都在大敦打工,但他们5岁的孩子却留在四川老家,长年由爷爷奶奶照看。

无法享受同等福利的同时,外来打工者还抱怨,自己会不时受到本地人的欺负。一名四川籍外来工指着记者戴的手表说,如果这表是他戴着,被本地人看到了,本地人想要的话,可以直接从他手上夺走,然后说本来就是他的。这使外来打工者对于大敦的情感非常矛盾。一方面他们觉得这里至少比在家乡或在其他地方打工强一些,因为“永远有事情做”。“只要你拿把剪刀上街,就有工作。”一名打工者说。

但同时,他们大多数都表示最终要回到家乡。很多亲戚已在大敦村谋生的袁强说,“即使回老家种田,将来也是要回去的。”前述新塘镇科教文卫办人士也表示,外来打工者一般没有在大敦安家的打算,“这只是打工的地方。”这种复杂的情绪,也许可以部分解释“6·11”事件发生时,外来打工者不仅将怒气发泄在治安队、村委会人员身上,也将本地无辜村民的车辆当做打砸的目标。

畸形治安队

大敦村的本地人大多认为,是外地人的大量涌入造成了当地治安的恶化。在大敦村,牛仔制衣业吸引了8万多名外来工,他们陆续来到这个仅有8平方公里的小村庄谋生,与之形成对比的是,本地户籍人口只有7463人。“来自全国各地的流动人口,五六万人之多,帮派斗争复杂,大有外来压主之势。”这是大敦村村委会在2003年发布的《村基本情况》中的描述。

“6·11”事件发生之前,村委会对外地人口进行管理,主要依靠的是一支60多人的治安队。这支队伍配置有车辆、对讲机、警棍、头盔、迷彩服、快艇等装备,主要职能包括治安巡逻、抽查居住证,抓“黑车”,驱逐小摊贩并对他们罚款等。引发治保队员与王联梅冲突的“治保费”,是大敦村的又一特色。治保费由治安队收取,收费对象主要为外来人口,针对不同的行业和人群,收费标准也不尽相同。

比如:每家制衣厂的治保费为每年1500元;水果摊每年1000元。大服装摊摆在黄金地段的,每年1200元,小摊位每年600元。不交治保费而擅自摆摊者,被治安队发现,会被处以每次200元的罚款。治安队收缴的治保费中,收自工厂的部分,会上缴到村委会,但从小摊贩处收取的治保费和罚款,实际上无法监管。

2011年10月11日,新塘镇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委员会一位负责人承认,治安队队员私吞这些钱财的情况是存在的。这样一来,收取治保费就变成了治安队员增加收入的途径。中山大学政治与公共事务管理学院教授何艳玲认为,发生在大敦村的冲突是中国地方社会矛盾的一个缩影。

中国的警力编制是根据户籍人口配置的,按照现行体制,外来人口一般无法被列入配置警力的考虑因素。由于一些地方的流动人口往往数倍于本地户籍人口,近几年,广东省不断申请增加警力,但根据流动人口配置警力的申请很难获批。东莞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王子健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介绍,增加公安政法编制的权限在中央编办。中央编办下达编制到省编办,省编办再下达至各个市,之后再层层下达。

然而,治安是一项特殊的公共服务。何艳玲分析,它是一种带有强制性的暴力工具,治安管理的主体仅限于公安机关,其特性决定了它不可能像教育、医疗等其他公共服务一样,通过市场化运作来解决,而应由政府进行合理的资源配置。由于警力与迅速增长的实际居住人口严重不匹配,而地方又无法突破现有的行政管理体制,于是各地纷纷采取一些变通的做法,成立治安队即为其中之一。

大敦村的治安队于上世纪90年代由村委会组建。当时,人口的增加使大敦村面临治安压力,村里的18名退伍军人,开始负责全村治安巡逻工作。2003年开始,大敦村的人口进一步膨胀,治保队扩容,最终发展到60多人,投入经费也从每年100多万元涨到500多万元。治安队员每月工资2500元,由增城市、新塘镇和大敦村三级按30%、30%、40%的比例承担。根据现行的《村民委员会组织法》,村委会的拥有治安保卫的职责。因此,治安队归属大敦村村委会调遣,与新塘镇派出所并无关系。

目前大敦派出所有48名警力编制,但在这个拥有近9万人的村庄,日常治安主要由治安队员来维持。同时,治安队还部分充当起城管、交警的角色。“治安队又是城管,又是法官,但实际上又没有任何授权,这股不规范的维稳力量却要扮演公共权威的形象,这本身就很滑稽。”何艳玲说。

由于职责混乱,缺乏监管,治安队的行为愈发出格,乱抓人、乱罚款、打人事件并不鲜见。有打工者称,甚至有车辆在路上与治安队的车迎面相遇,都要退回去,让治安队先行,否则便可能会被“找麻烦”。在这个“小事不出村,矛盾不上交”的村庄里,民众对治安队的不满日积月累,最终借由王联梅被打的导火索,一触而发。

在新塘镇,大敦村的情况并非个案。根据新塘镇综治信访维稳中心的一份情况汇报显示,2010年6月,新塘镇成立群防群治大队,共有42个联防中队,队员956人,他们是新塘镇下辖各村和居委会重要的治安力量。编制外的治安力量,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中国向工业化、城镇化转型的发展过程中,“小马拉大车”的尴尬局面。

按照中国现行体制,政府分为中央、省、市、县、乡镇五级。乡镇作为最基层一级政权重建于1983年。乡镇政府除要承担本行政区域内的教、科、文、卫等公共服务,财政、民政、公安、司法、行政、计划生育等事务也是其职责,但所获资源分配却受制于等级化的体制,即行政等级的高低决定着获得资源的多寡,因而出现“责大权小”、事权与财权不匹配的怪相。

路过

雷人

握手

鲜花

鸡蛋

最新评论

  • 增城区等东部中心‘现代活力核’已经跃然成
  • 2023年广州乡村美食汇暨增城区粤菜师傅职业
  • 广州市增城区在2023中国海外人才交流会上
  • 广州市增城区派潭镇村晚第11场 牛牯嶂下亚
  • 增城区仙村大道上跨广州枢纽东北货车外绕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