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诗释成现代文：我深深地爱着峨眉山，爱着莲花蕊，她是我永远的向往。今天出门的时候，我不禁望了望峨眉山，沉思中不觉叫人备轿前往。我坐在轿上，好象被悬在空中似的。为了寻找自已的庐（居舍），我们走在小而陡险的山道上，如临绝境。虽然上山时天快黑了，但只要有决心就不怕天黑，更不怕山路崎岖。 终于来到了！我站在聚星石上，望了望前面的三台墟，然后又小心地走过溪流，拿着烛光去看了看摩崖上的字，这时才觉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自已不禁笑道：为了这居舍，真辛苦！晚上我枕石而睡，不觉衣服被雾水沾湿了。这里虽然湿气大些，但还可以，只是别把我这心愿违背了。 有文章说，两首诗是同一时期创作的。上一首有注明创作时间，而《再宿莲洞有作》没有注明。本人认为，《再》诗创作较后是肯定的：一，从上一首诗“千仞书石壁”可知，那时石匠正在镌刻“湛子洞”，而这首诗的“秉烛观崖书”明显在后。二，如果与上一首诗同时创作，那时正是书院建造期间，湛若水不至于铺草蓆而睡在洞石上，工人应该有临时工栅供他一宿吧？ 况且那时是农历十一月，天寒地冻，年迈古稀、善于养生的湛若水是不大可能露宿洞石上的。我认为，湛若水再宿莲洞应在夏季七、八月间。三，书院己经兴建多时，其“寻吾庐”便不是为书院寻地选址，而是专程为自己的“居舍”而去的。四，湛若水夜宿莲洞石上，除非那时书院已停办荒废。如此，或是在湛若水90岁左右写的，与上一首诗的创作时间相差20年左右。依此推测，莲花书院从兴建到停办的时间可能在20年以内。 那么，有什么值得他如此钟爱莲花蕊？这“居舍”有什么紧要的秘密值得他赶黑上山去寻找？“湛子洞”三个字有何玄机，值得他连夜手持烛光去观看？他到底要达到什么样的心愿呢？“三台墟”即湛子洞前面的三台山，“聚星石”即三台石（周边有凌乱零星的石头，三台石大而高耸，故被湛称为聚星石)。从诗中分析可知： 一是湛若水直奔三台石，说明他这居舍是早已物色好的。二是“出门重延望，随意命紫车”，则是在对三台石努力回忆之下，不经意、突然间而做出上山去确认的决定，说明湛若水很长时间没有去过三台石，对三台石的印象已经很模糊（这个决定，竟让他忘记了已是晌午时分，因而导致他无法返程而夜宿莲洞。） 三是“前望三台墟”、“秉烛观崖书”，是对居舍周边环境和“湛子洞”的确认，也是湛若水这次上山的目的。当他确认无误后，才“险尽履平地”般放下心来，满意地笑着说：为了这居舍，我真够辛苦了。（“孤笑多艰余”另释：因湛若水是赶黑冒险而来，当看到居舍和“湛子洞”一切如故时，不禁用白话嘲笑自已“多交余”—本文注）。 可以说，整首诗都充斥着湛若水反常的举动：对峨眉山望了又望、不经意地叫车、赶黑上山寻庐、登高望三台、夜持烛光看崖书，甚至夜宿石上。这些只能说明湛若水对居舍的莫大关切，甚至迫不及待。“勿使愿相违”，说明了他对能否如愿以偿忧心重重，无奈而伤感，也道出了湛若水希望后人帮他达成夙愿的强烈愿望。 我想，所有这些，都源于诗中的“绝境寻吾庐”。所谓“绝境”，就是湛若水自感年事己高，有不久于人世的心理反映；所谓居舍，就是湛若水为自己早己设计好的墓穴；“寻吾庐”就是对墓穴的再次勘査，再次确定；其心愿就是希望百年后葬在莲花蕊上。由此说明，湛若水这首诗所表达的意义，与本人对“湛子洞”和“三台石”的分析是吻合的。 从民间的许多传说中，湛若水显然是精通风水的（据说，他的亲家、同是明代礼部尚书霍韬葬在南香山的大墓就是他勘舆的）。在为莲花书院选址时，也勘定了自己百年后的墓穴，并亲自给墓穴题写碑文“湛子洞”，设计“三台石”为墓穴风水造局。据湛若水家乡和有关资料流传，湛若水95岁于广州逝世，先寄葬于广州白云山，几年后迁葬于距家乡10公里的永和天蚕山。 为防止日后被人盗墓，族人准备了四副棺材（有说七副），出殡当天，分四路同时出发，赴四地埋葬。天蚕山是其中一处。现该墓仍保存尚好，并列入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沸沸扬扬几百年的湛若水墓，被一锤定音，盖棺定论。而本人认为：一，天蚕山属白云山系油麻山余脉，虽有“孩儿坐栏”之形，然龙脉断而气不足，穴星较普通，砂水也较一般，前观更是狭窄，如此风水小局，常人尚足，而位高权重、深谙风水之道的湛若水恐怕不会取为身后之所。 二，据说，天蚕山墓在上世纪80年代曾被盗，挖出有骸骨和棺木及铜瓷制品等。湛若水在白云山寄葬几年后，取回来的应该是金骨，依当地习俗是用金埕盛殓骸骨而葬，无需棺材（这习俗一直延续至今，与粤、港、澳、台、江西、福建、广西和湖南大部建墓相同），而天蚕山墓发现棺木，则让人怀疑。三，以防盗墓为由，大张旗鼓地分四处出殡，惊天动地，岂不有此地无银三百両之嫌？或许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而葬在莲花蕊上？ 如此，这迷魂阵不但迷惑了四乡八邻，也迷惑了族人，至使后人也难辨真伪，真墓无香火的结果。湛若水是否葬在莲花蕊还有待考证，而他希望葬在莲花蕊是可以肯定的。以湛若水对莲花蕊的钟情，他定会重托宗亲；凭湛若水的威望，宗亲定会帮他如愿以偿。如今说葬在天蚕山，那真是“愿相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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