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宧官王继思统兵入蜀镇压起义军,在绵州交战,百姓死伤甚多,遗骸遍野,城乡空虚,剩下的多是老幼伤残者。古成之到任,先行抚恤,调运大米以济饥民,发药施医以疗民疾。由于策划得法,迅速救回数千难民之命。战事稍平后,又恢复县学,安置学子读书,督促农业生产,组织灾民生产自救。魏城县迅速恢复安定的局面。古成之在魏县干了十年,政绩显著。 咸平五年<1002>蜀中又出现动乱,朝廷再命张泳出知益州。张泳深知古成之抚恤动乱地区的群众有善法,又调古成之任汉州绵竹知县。张泳善于使用古成之安民,却没有提拔重用古成之,使他埋没于知县任上,这是一大遗憾。古成之到绵竹后,仍按在魏县时那样施政,很快把局势平定了。 不久接到家书,知家中年迈的父母都已去世,公务在身,万里迢迢,无法回乡,身处寂静的衙斎,谓然叹曰:“吾窃禄为养亲,今亲已没,吾何以仕为故”。客舍无聊,哀亲情切,想起当年罗浮山共读的友人,触发诗兴,欣作《亿罗浮》诗云:““忆昔罗浮海上峰,当年曾此寄儿踪。凭栏月色出沧海,欹枕秋声入古松。采药自寻幽涧洗,寄书闲向白云封。红尘一下拘名到,不听山间午夜钟。” 不久,因忆罗浮,更怀念故人,又作《怀石楼友人》诗云;”相思天一边,知在石楼间。高卧客稀到,数峰人共闲。仙方更新试,“易疏”旧曾删。好探鳌头信,时应有鹤还。”古成之上两诗,反映出他长期远出为官,已厌倦名场利海,深深怀念早年罗浮隐读的生活,这对一个远离乡井的老人,不是吉兆。不久,古成之竟死于绵竹县任上。他本有经邦济世之才,未为大用,人皆惜之。 因北宋处距今年远,古成之的生卒年月,死因,在史料上显得扑朔迷离,各个版本不同。《增城县志·1995年版》载:“古成之<968——1038>……死于任上,终年70岁”。此说未知采于何典籍?若以生于968年推算,古成之于雍熙元年被推荐上京时,只有16岁,至端拱初考中进士时,也只20岁。三个版的《古成之传》皆谓古成之于咸平五年任绵竹知县,未几,卒于官。 “未几”没有确数,假设他任职三年死,应死于景德二年(1005),则他只享年38岁,与“终年70岁”不符合。再查阅《南汉书》,此书是南汉国的史书,已为古成之立“传”了。他在南汉国从未出任为官,如无突出才艺,名声显著,是不会收载入国史的。由此可以推断古成之应出生于南汉高祖刘龚时期<即935年左右>,死于宋景德二年(1005),才符合“终年70岁”的史实。可证在南汉国时,古成之应是早已成名的壮年人,所以才有可能在广东归宋后的13年被推荐作唯一上京赴考的人。 查三个版本都载古成之“死于任上,终年70岁”。余事不书,但《增城县志·民国十年版》载;“古成之将终前数日,汉州有衙吏自青州致书来,览乃(韩)泳笔也。即酣饮累日,不临政,索告身大书于后曰:‘物外乾坤谁得到,壶中日月我曾游。留今留古争留得,一醉浮生万事休’。书罢掷笔而逝’。绵竹县吏方申报州衙,而古成之已先至汉州谒太守矣。 遇此迷幻事,故人们皆谓其尸解。又传其为武夷上升,咸称紫虚先生”。黄佐的《古成之传》也采录此说。笔者认为,古成之为官17年,离家万里,妻儿不在身边,求请致仕,朝廷不准,一个七秩老人,思想苦闷,多喝点酒而解脱,也是正常事,因他是个好官,人们不愿说他醉死,附加了些仙幻事,把他形容为才人,诗人,官宧而至仙人。还在古代科学未昌时,也合情理的。 古成之去世后,增南各乡村多有其传说,如南宋理宗时探花,吏部侍郎,名学者李昂英,有次回乡,到增城仙村岳父家探亲,时村中群众搞移乩活动,这是一种封建迷信,求神指示凶吉的活动,昂英往观时,正好遇到古成之神灵降坛,给百姓指点迷津。李昂英本是景仰先贤古成之的,即欣作《古成之仙箕》一诗。 〈箕通乩字〉诗云:“翁来灵笔舞龙蛇,翁去瑶坛锁暮霞。旧事欲谈三百载,五云阁上望仙槎。”此诗不涉移乩内容,表示昂英相信去世两百多年的古成之神灵仍在也,而歌颂之。古成之著有《删“易”注疏》,《诗集》行于世。宋室沦亡,崖门一役,版籍荡然。今仅有六首遗诗,一併收入本文,以供欣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