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烽火不断剩半株 1934年1月, 鉴于增城没有医院, 当时主政广东的陈济棠捐助白银五千元给县府着即筹建救济院, 并命将增城西园挂绿荔枝每年所得标投的收益款项, 全部拨归救济院作经费之用, 另拨款给原来的承批户作为终止批约的补偿5。位于西园庵附近的增城县救济院于同年8月建立, 是增城第一所西医院6。民国二十四年 (1935) 《增城县调查报告书》载:“价格最贵时, 每斤三十余元, 最低亦须十五六元;惟仅得一株, 产量不多, 即丰年最熟时, 亦不过产十余斤耳”7。 、民国二十五年 (1936) 《增城县土壤调查报告》称西园挂绿“树形矮小, 且已枯毁小半, 每年产量, 即属丰收, 亦不过二三十斤, 而沽出率在百数十斤外, 盖混以赝鼎也。且居为奇货”8。民国三十七年 (1948) 《岭南佳品话荔枝》虽称“陈伯南将军主粤时期, 增城县府派有专人监督管理, 每届收成, 即以锦盒盛载, 作为‘贡品’或分送各当道”。陈济棠主粤时期西园挂绿归承租户和救济院所有, 且综合前面有关挂绿价格之文献, 此记述显然不可信。 民国二十二年 (1933) , 西园挂绿园附近建成公共运动场9。抗战期间, 该运动场成为了训练军士所用之教场。“附近广植荔枝树甚多, 已成庞大园林”。因时有大队兵士在场操练, 这一带被敌机盲目投弹, 荔枝树被炸毁甚多, 救济院被炸毁。民国三十七年 (1948) 《岭南佳品话荔枝》一文中称“增城挂绿亦惨遭波及, 被炸去半株”, 1948年时则“老树残枝, 产量愈少”10。虽“遭轰炸”之说法没有其他文献佐证, 但挂绿只剩半株应属实。 民国二十七年 (1938) 10月广州陷落, 紧接着增城也陷落。“节过黄梅, 该是蝉鸣荔熟的时候, 可是增城, 增城的挂绿, 已悲痛地在敌人的血口中咀嚼了。”11西园挂绿在日本封锁区内, 有伪联防队保管, 邑人不得其食。1947年, 时任增城县长的莫耀焜派县兵看护, 成熟后摘去。1948年, 县长张寿委托邑人邓松煜去信救济院院长朱倬云征询处理意见, 朱自广州回信由县政府处理。后张寿指派邓松煜主持公开投标拍卖12。 在此阶段, 西园挂绿生态渐成衰退, 有些专家开始对其实施救治。毕业于中山大学农学院的增城人张恺坚在陈济棠主粤期间, 回到增城任增城县立中学动植物科教员, 兼任增城苗圃试验场主任。他曾对西园挂绿老树悉心研究, 进行科学治理, 使挂绿老树多次获得丰收1。 抗战前, 挂绿树身已半枯坏, 树皮剥落, 非及早施治, 行将枯萎。对园艺果木有相当研究经验的增城人赖澄波看到此状, 就与挂绿管理部门商量, 自愿为之救治。于是把树身枯坏部分, 清除其木屑虫粉, 敷上水泥填空辅之, 以免扩展腐蚀, 又剪去枯枝, 以利新枝茁壮成长, 然后施以注射药物于根部, 使增进生机, 经治理后, 亦获得相当效果2。 四、新中国时期:抢救与弘扬 (一) 老态龙钟终枯朽 新中国成立以后, 西园挂绿也得到重视, 由县人民政府接管, 派出专人管理与保护。何立才《荔枝栽培学》有“为存佳果美名, 荔枝展览会列为特等”的记述3。1955年, 西园挂绿丰收, 产果37公斤, 部分运往广州南方大厦公开出售, 一时成为佳话。 1955后以后, 挂绿长势日渐衰弱, 每年结的果只能以个计。增城县先后请来国内外专家前来会诊。1969年、1970年、1974年似有起色, 分别收获鲜果15、30、10公斤。但1975年开始树势逐渐衰退。到了1978年, 树势衰退加剧, 原已复壮的树冠, 出现大量枯枝落叶, 造成秃顶, 生势甚差。然而在老树干中部新抽生的小树冠仍属正常4。 1978年5月1日, 西园挂绿周围建起的挂绿园酒家 (1988年并入挂绿宾馆) 开张营业5。自此, 挂绿园置身于酒肆之内。这也为西园挂绿的保护与管理带来了一定困难, 县农业局甚至曾向县委县政府抱怨:“老树挂绿已围在饮食茶楼范围内, 不便外单位对挂绿的管理, ……应由饮食公司固定专人负责管理”6。 为了抢救西园挂绿, 县农业局于1979年1月14日邀请了华南农学院以及四川、福建、广西等省农学院的专家前来会诊。虽尽力抢救, 但未见好转, 反而在1979年7月开始树势急剧衰退。新形成的小树冠也出现落叶, 叶脉黄化, 生长点干枯, 树皮爆裂延伸至新枝基部7。西园挂绿的危急状况县委县政府也十分关注。 1979年9月28日, 增城县召开常委会议专门讨论西园挂绿的抢救工作, 时任县委书记的吴栖林提出要求:“解决裂皮病, 派专职技术人员管理, 坚决不能让它死掉”8。但西园挂绿终究是病入膏肓, 1979年冬, 挂绿母树最后一桠完全枯萎。缘何挂绿母树如此快速衰退并枯死, 县环保办1982年编写《增城挂绿的初步调查》中有提及: (1) 老树本身年历已久, 抵抗外界环境对其影响的能力差。 (2) 树旁水塘的水位过高, 积水烂根, 使挂绿根系吸收能力受损。 (3) 挂绿园酒家等建筑的建成使挂绿的外界环境逐步恶化9。 (二) 枯树新枝终长成 万幸的是, 在1979年8月, 在主干枯萎前, 在母株的基部萌发了一桠侧枝。经管理人员细心照料, 1981年, 此枝长有约1米高1。1981年8月, 增城县农业局向增城县委县政府提交了《关于救护挂绿荔枝及整治挂绿园的报告》, 提及西园挂绿生势状况堪忧。“1979年8月更新的新枝也初步形成小树冠, 但目前生势表现不正常, 部分根系收缩, 而且末端腐烂。叶片常出现形状不规则的病斑, 新抽吐的嫩稍叶片变小, 色淡黄。”农业局人员认为, 造成问题的主要原因有: (1) 挂绿园旁水塘水位过高, 稍下大雨, 塘水可能就会淹入荔园, 且水质过咸。 (2) 挂绿园茶楼厨房喷出大量煤烟污染大气, 致使园内的荔枝树每年秋冬季都出现大量落叶, 促使荔枝树生势衰退。 (3) 挂绿园内不断扩建楼房饭厅, 包围着老挂绿树, 造成通风光照条件不良2。县委县政府很快做出了关于迅速处理挂绿园煤烟污染, 保护好增城挂绿的批示, 并拨款2000元经费。1983年, 增城县环保办联合其他部门对挂绿园生态环境 (大气、水、土等) 状况进行了一次全面普查检测3。 1986年4月, 增城县七届人大三次会议代表提出《采取措施, 保护“国宝”———西园挂绿荔枝》的议案。1986年6月,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广东省增城县委员会也向县政府提交了《关于切实把“西园挂绿”老树保护好的建议》。这两个文件主要针对挂绿园酒家对挂绿生态之负面影响、周边水位过高的问题提出解决对策4。县政府对应地制订方案, 陆续实施一系列保护措施, 西园挂绿长势转好5。1988年长至2米高, 开始结果数个。 1992年, 经过细致观察和药物试验, 管理部门确定造成挂绿秋冬季叶片干枯的主因为病害。经加强土壤管理, 增施有机肥, 调整枝梢结构, 培壮树势, 并结合药物防治, 病害得到控制, 叶片干枯现象逐年减轻。从1994年起, 连续四年正常开花结果6。1994年7月, 增城市水果开发总公司对西园挂绿之果实进行鉴定分析, 鉴定认为“从果的形状和外观看, 具有原老树的特征, 与原老树无什么差别”7。 但西园挂绿的生存环境仍未根本改观。梁端文感叹西园挂绿“附近大片荔枝园林而今成为酒家, 尤其是日夜排放燃煤废气的酒家厨房只距挂绿树30米左右, 大量排放的废气将严重威胁荔枝的开花、结果”8。在专家和民众的呼吁下, 增城市委、市政府决定要彻底改善生态环境, 保护挂绿母树, 要求市规划部门在编制《增城市城市总体规划》 (1994-2010) 中, 要有挂绿广场的规划设计, 同时明确指示要突出对“西园挂绿”的保护和利用, 弘扬增城独特的荔枝文化。但由于建设广场要把挂绿母树周边建筑物拆除, 企业损失较大, 而政府财力又有困难, 短时间内未动工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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