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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城市派潭镇那些充满沧桑的碉楼

11-10-6 11:12| 发布者: lujunfei| 查看: 3979| 评论: 0|原作者: 刘立云

摘要: 这次组织去广东增城采风,听说要去参观该市的派潭镇正在开发的客家原始自然生态景观,我的心里就有这种担忧,惟恐他们把历经战乱和文革而保存下来的客家原生态弄个不伦不类,一钱不值。这种担忧,甚至直接来源于市委 ...
村子的后面,也当然是一片有树木有竹子的郁郁葱葱的山林。那些个树,那些个竹子,按照客家人的禁忌,是绝对不能砍伐的,谁动了谁就将触犯众怒。这种村子的布局,客家人称“田塘村山林”。按民间风水学的说法,田塘主阴,山林主阳,村子就处在太极图式上阴阳交汇的那个正中点上,如此,天地便和谐了。至于将来发不发达,那得看族人们的造化,反正天时地利是具备了。   
                                   
如果这些还不能体现客家人的居住特点,再看村子在建筑上的布局,你就没什么话可说了。邓家老屋既可以说是一个村子,又是一座半圆形土楼,家家户户围绕着中心祠堂呈马蹄形排开,中间一条同样呈马蹄形的通道,从左侧门进去由右侧门出来,或从右侧门进去由左侧门出来,与祠堂构成一个整体,就像打开的一个扇面,切开的一半柚子。这与赣南闽西那些闻名于世的客家土楼和围屋,有异曲同工之处,不同的是,它是个半圆,真正是用土砖砌成的。就连庄重、肃穆,专门用来祭祀和议事的祠堂,所有的墙,也是用土砖垒的。

我在这里指出这座半圆形土楼是用土砖建的,对于客家人来说,可能有一定的进化意义。所谓土砖,一般是用稻杆搅入熟泥中制成的,熟泥又通常为塘泥和田泥。砖坯团好后,用力打进砖模,而后反复用脚踩实,因此在客家人叫制砖为打砖,或放砖。这种用熟泥制成的土砖与用生土制成的砖,比较起来,有更大更强的粘性和韧性。正因为如此,垒在邓村老屋土楼最外面墙上的砖头,虽然年代久远,连砖缝都认不出来了,但它风吹不倒,雨淋不塌,就像站着的土地。而在这之前客家人建造土楼或围屋,多为土夯,与北方的干打垒差不多。   
                                   
看着这样一个村子,这样一座半圆形土楼,再想想曾经一代代居住在这里的客家人,一种历史的苍茫感不禁油然而生。你首先会想到早年住在这里的客家人,他们也许是个大家族,人与人之间都有血亲,因而他们尊老爱幼,和睦相处,手足情深,连说话的声音也像池塘里的水那样轻柔,那样风平浪静。或者他们不是一个家族,也没有血亲,但却长期患难与共,相互之间团结互助,祸福同当,有着家族般的向心力与亲和力。   
                                   
我从祠堂左边的侧门进入邓村老屋,沿着围绕祠堂那条通道往土楼里走,就如走在旧时的光阴中,走在一个喊得醒自己的大梦里。半圆形土楼依坡而建,通道从左边顺坡隆起,又从右边顺坡沉落。上多少步,下也必定多少步。想必早已没人居住,通道两边长满了草,此时元旦刚过,那草全都枯着,与土楼的颜色可以相互混淆,显得萧瑟而苍凉。通道外沿是一间间屋子,有的有门,有的没有,朝向祠堂的许多墙体都已经塌了,看得见屋里堆着的柴禾或垫着踩过的稻草。屋子最后肯定被当作柴房和牛圈用了,而这“最后”的时间,该以十几年或几十年计算,因为那些干柴和捆着的绳子都烂了,如同一截截过火的木炭,干柴散漫地摊在那里。

但烟火味却没有散,仿佛你推开一道门,立刻有一位身穿土布的大娘从灶门前站了起来,样子局促又惊惶,在突然强烈的光线里,正擦着被烟熏出的眼泪。我上坡的时候,下意识回过头看了一眼,这时我看见侧门上方有个非常简易的小阁楼,醒目地放着几具棺材。这就对了!客家人有抬头见官(棺)和开门见官(棺)的说法,对未来寄托美好的愿望。这几具棺材的油漆已黯淡,有的地方已开始剥落,加上当地已推广火葬,显然不准备派上用场了,但它们作为习俗,依然被族人摆放在那里,这就原生态了。   
                                   
从右边那道侧门踅进祠堂,一种突然被什么神秘力量控制的感觉,让我不由得心慌和心跳起来,仿佛灵魂在刹那间出窍。哦,我明白了!那麻石铺着的天井,那天井周边像绿蚂蚁样向四处蔓去的青苔,那被无数只先人的脚跨进跨出而磨低的木门槛,那正面天台上贴着的早已看不出颜色的诸如“天地人和”的古训,那屋柱上因被风雨剥蚀而深刻显露出的木纹,那在空气中淡淡漂浮的夹杂着人味的潮土味……这一切的一切,对我来说,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没有距离感,又那么触目惊心,好像我许多年前就曾在这里进进出出,好像从我从前在这里进出到我现在在这里伫立,那漫长的时空,短得就如一次转身,一个回眸。

其时一道阳光从屋檐上斜斜地射了下来,正照着在天井里愣着的我,那情景就像一道追光打在一个曲终人散的舞台上,而我就在这舞台上站着。我茫然无措,似乎我的角色还没有演完,还有许多许多的台词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但我在这舞台上充当什么角色,还有哪些台词没来得及说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就这样呆呆地站着,痴痴地站着。在我的脑海,这似乎应该是个雨天,雨点在鱼鳞般的屋瓦上噼噼啪啪弹跳,屋檐马上开始滴水了,开始流成一条条闪亮的线。接着屋檐滴水的声音轰然响起,发出空荡而嘹亮的回声,就像一支久久遗忘的乐队终于找到了序曲,终于开始演奏了。真是“梦里不知身是客”啊!   
                                   
没什么道理,我认定这支客家人,就是从我的故乡江西迁过来的,起码他们在漫长而艰难的迁徙中,曾经在我的故乡江西停顿过,生息过。而且,这段停顿和生息的时间,还不会太短。这么想着的时候,我仿佛看见在远方红色的山道上,他们正扶老携幼,翻山越岭,一路走走停停,颠沛流离。天上的雨总是下个不停,他们每个人都低着头,赤着两只脚,身上背着用草绳捆着的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行囊。从海边吹来的风,像吹着岁月那样吹着他们的额头。脚下的路被走在前面的人踩成了泥泞,他们就在这泥泞里默默跋涉,默默移动。呼哧呼哧,呱叽呱叽。

当他们走到这个山洼时,忽然云开雾散,猩红的野桃花大片大片盛开,漫山遍野泼撒着碎金碎银般的阳光,山谷的水泊里响起一片悠扬的蛙鸣。这时候他们中的一个长者顺势坐在一块石头上。石头周围满是青苔,坐着有些凉,还有些水慢慢地渗出来。但他顾不上这么多了,他记起季节到了,该是浸种的时候,插秧的时候,再走下去就要耽误一年的收成了。于是他向正在跋涉的人群挥挥手,说,停下吧,都停下吧,我们就在这里安家。这个长者当然德高望重,经验超群,像成了精一样,他凭着对土地和天象的认识,看出此地日照长久,雨量充沛,至少可以比忍痛割爱离开的江西多长一季作物。

路过

雷人

握手

鲜花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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