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您,请 登录 或 马上註冊

增城视窗 首页 资讯 文学作品 查看内容

增城市派潭镇那些充满沧桑的碉楼

11-10-6 11:12| 发布者: lujunfei| 查看: 3977| 评论: 0|原作者: 刘立云

摘要: 这次组织去广东增城采风,听说要去参观该市的派潭镇正在开发的客家原始自然生态景观,我的心里就有这种担忧,惟恐他们把历经战乱和文革而保存下来的客家原生态弄个不伦不类,一钱不值。这种担忧,甚至直接来源于市委 ...
再说,广西贵县和广东增城,离得也并不远嘛,客家人又有不断迁徙的习惯,他们就像风中的种子,谁知道哪阵风会把他吹向哪里?又再说,村里的族谱上虽然没有石达开的名字,这也不奇怪,因为他在当局的眼睛里,那可是个大反贼,大忤逆,你往外推还来不及呢,谁还敢往族谱上记?有意思的是,当我这样异想天开时,我的眼前忽然人影幢幢,好像少年石达开就奔走在建筑碉楼的人群里,他赤膊上阵,时而吱吱哟哟地推着小车运砖,运沙子,时而嘿哟嘿哟地抬着沉重的麻石,正和族人们一步一步地向前挪。

我更愿相信石达开揭竿而起的反抗意识,他非凡的军事防卫和进攻才能,就是在建筑碉楼这样的准军事行动中,逐渐得到了启蒙和开发,否则他一个19岁的毛头小伙子,乳臭未干,何以有那般气魄率领两千人之众,从贵县火速赶到金田,参加由洪秀全领导的金田起义,并威风凛凛地出任左军主将?当然,他兵败大渡河安顺场,最终被清军一刀割下头颅,也可能与这种被动的防卫意识不无关系。他可能还未参透,当他励精图治,辛辛苦苦建立起自己的“碉楼”时,其实朝廷和与他分分合合的另一些客家枭雄,早已建起了比他更坚固并更具有侵略性的“碉楼”,在远远地等着他。客家人的不安全感,与他们不断地迁徙和被侵犯,不断地反抗又不断地遭到屠杀,说不定就有着这种深刻的渊源关系。

几十年后,在我的故乡井冈山的客家人中,也出了一位揭竿而起的绿林好汉,他的名字叫袁文才。这在毛泽东的《井冈山的斗争》中同样有记载。很多人都知道,袁文才和他那支农民队伍,最后也神秘地消失了。而关于袁文才的死,至今还是中共党史中的一个谜:有人说,袁文才在被红军收编以后,英勇善战,舍生忘死,最后在战斗中壮烈牺牲了;还有人说,红军向赣南闽西(多巧!又都是客家人的地盘)进军时,他拒绝执行命令,想留在井冈山继续当山大王,最后被红军灭了。总之是笔糊涂账。   
                                   
啊,难怪客家人要把村子建成土楼、围屋和碉楼!    兵连祸接毕竟不是历史的主旋律。动乱和战争对于老百姓,虽说苦不堪言,总让他们活得如惊弓之鸟,但生活还是照样要继续下去,照样要生儿育女,传递薪火。所以,邓村石屋这支客家人尽管郑重其事地建起了他们的碉楼,但真正坚守碉楼的日子也不是常有的。再说,他们的碉楼虽然建得势大力沉,甚至有些夸张,但它毕竟是建在村子的右后方,也即建在村子的一边,这本身就说明防卫被人侵犯并不是他们生活的主题,而兴旺发达,繁荣昌盛,让一个村子的人安居乐业,那才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换句话说,邓村石屋的客家人在建造新村的同时建起碉楼,从此把居住和防卫区分开来,还有更重要的意义。   
                                   
这个更重要的意义,用今天的话说,就是与时俱进。在这篇文章的写作中,我曾就派潭的那座碉楼带给我的惊喜和困惑,向我的一个朋友、江西籍客家女作家温燕霞请教。温作家没有去过增城,也没有见过那座碉楼(她说,她非常想去看看),但她为写作前些年出版的长篇小说《围屋里的女人》,曾收集了客家人大举迁徙的许多资料,并在她自己的故乡赣南和福建实地考察了许多客家土楼和围屋。何况她的身体里流淌着客家人一脉相承的血液,因而我相信她对客家人的了解和领悟,必定有独到之处。

温女作家对我说,客家人是在几百上千年前从中原开始迁徙的,你趴在地图上看看,找找他们迁徙的方向和路线,就知道,虽然他们迁徙的速度非常缓慢,但却是一路坚定地向南走的,走到南边再没有路的地方,你说是什么?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而广东增城又是什么地方?是大海的边缘,在那里几乎能听到大海的涛声了。温作家的这番话对我来说,如醍醐灌顶,让我看到邓村石屋和它那座碉楼,就像一星火光,突然闪烁在中国苍茫的历史中,闪烁在曾是风雨交加的珠江三角洲。是啊,走向大海就是走向生产力和文化的全面开放,就是走向世界——这个话题在前些年已经讨论得够多了,够滥了,说铺天盖地、连篇累牍都不为过。

话说回头,从江西或福建迁徙到增城派潭的这支客家人,就应该是这样啊!江西或福建的客家人现存的一些民居,大多是一些圆形的土楼和围屋,有的还有自己的武装,一旦有乱世和战事,马上龟缩在土楼或者围屋里,拒不出来,宁愿玉石俱焚,和这些土楼和围屋共存亡,这只能说明他们思想和观念的封闭,甘愿画地为牢。但即使同样呈圆形的土楼和围屋,在江西和福建也有明显区别。江西多为土砖堆砌的土楼,即所谓的土围子,规模都比较小,但福建的围屋却多为青砖,青瓦,且规模宏大。因为江西是内陆省,福建则靠近大海。

迁徙到广东增城派潭镇的这支客家人,由于广东的地理与江西相连,又眼看要走到大海边了,所以他们先是盖起了半圆形土楼,显示出一种戒备与开放参半的生存和心理状态;几十或几百年后,伴随着殖民地半殖民地的血泪,让他们渐渐听到了大海的涛声,看到了在大海那边还有一个野蛮但却强大的世界,心胸慢慢地变得开放起来,慢慢地开始壮起胆子面对这个世界。这时候他们建造新村,当然也必然要把自我强盛放在首位,把提高全族人的文化知识放在首位。至于依然建造了那座碉楼,并把那座碉楼建得如此庞大和坚固,说穿了,这既反映了他们对曾经侵犯过他们的当地人,和对渐渐涌来的洋人,余悸未消,也反映他们在任何祸端面前,从此敢于抗争,敢于针尖对麦芒了……   
                                   
因此说,邓村石屋这座碉楼的存在,意义非凡,韵味深长。它就像一座骄傲的纪念碑,既是客家人逐渐走向现代的象征,也是我们中华民族渐渐站起来的一个标志。对于它的解读,既是对历史的一种解读,也是对中华民族心理的一种解读。这就是我对派潭镇的邓村老屋和邓村石屋,作为客家历史、文化和民俗原生态存在价值的认识和期盼。我要由衷地说,当我越是走近它们,越是深入它们的内部,就越是感到它们的博大精深,高不可攀。我觉得肯定还有许多的谜团隐藏在未知之中,只要你任意抽动一个线头,都可能抽出一个历史的章节。

因而,当我看见这里的一间间屋子依然堆着柴禾和稻草,看见它的空巷里仍旧留着一团团牛粪的时候,心里既为它们称奇,又为它们庆幸,还为它们感到淡淡的迷茫和惋惜。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希望当地政府的官员们,还有那些从事史料整理和发掘的文人们,一定要在弄清弄懂什么叫保护之后,才认真去谈论对它们的开发。同时我还认为,最好不要把住在这里的人都迁走,也没有必要给他们建设什么新的家园。因为一个历史村落的活力,必须由生活在历史中的人来延续,没有了人气,没有人与家园的原始性、共生性,哪来的客家围仔屋原生态?你如果都贴上旅游区或休闲处的标签,经济是搞活了,但历史却死了。但愿决策者们都棋高一着,让我沦为杞人忧天。
12345

路过

雷人

握手

鲜花

鸡蛋

最新评论

  • 增城区等东部中心‘现代活力核’已经跃然成
  • 2023年广州乡村美食汇暨增城区粤菜师傅职业
  • 广州市增城区在2023中国海外人才交流会上
  • 广州市增城区派潭镇村晚第11场 牛牯嶂下亚
  • 增城区仙村大道上跨广州枢纽东北货车外绕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