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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城市派潭镇那些充满沧桑的碉楼

11-10-6 11:12| 发布者: lujunfei| 查看: 3985| 评论: 0|原作者: 刘立云

摘要: 这次组织去广东增城采风,听说要去参观该市的派潭镇正在开发的客家原始自然生态景观,我的心里就有这种担忧,惟恐他们把历经战乱和文革而保存下来的客家原生态弄个不伦不类,一钱不值。这种担忧,甚至直接来源于市委 ...
冷静地想一想,邓家石屋这个曾经崭新的村子,这片从此被称为客家围仔屋的建筑,给我们带来的最大惊喜,恐怕还是这支客家人建筑理念和生存态度的剧变。这时候他们的胆子和底气,好像比任何时候都大了,都粗了。他们感到自己现在应该放开手脚,把胸膛彻底敞开了。表现这种变化的,是他们让新建的村子大大方方地一字儿排开,再也不像老屋那般紧紧地围在一起,抱在一起,好像一个随时准备挨打的弱者。现在他们的村子,虽然依旧恪守“田塘村山林”的格局,依旧以祠堂为中心,但骨架比过去高了,大了,也完全伸展开了,厅堂迥廊错落有致,坦坦荡荡。

整个气派而精致的村落,面宽82.5米,进深41.5米,占地面积达3400多平方米。村前有半月形池塘,有胸墙,有禾坪晒场,又在留得足够宽畅的空地上,用麻石铺设了三条通道。村子的左右两侧,分别布置一个高两层的门楼,就像从村子里伸出两只手臂,拥抱着村前的青山和大地。石屋正面采用岭南建筑通光透气的特色,非常匀称地开着一大两小三扇趟拢门,从这三扇趟拢门进去,只要经主人允许,你可以到达整个村子的每户人家,每个角落。以大祠堂为中轴的正门,左右檐柱和额柱的正中,镶嵌着生动的石狮骆峰斗拱和通花石雕雀替。檐枋入隼的墙上,各有石雕通花雀替承托。村子的主体建筑为风火山墙硬山顶,穿斗式梁架结构,瓜柱和梁枋精雕细刻,活色生香。墙头上用彩图绘着传统的山水花鸟,人物故事,细看楚楚动人,耐人寻味。

甚至还有几首配着图画的劝学诗歌,其中一首《深山读书图》,有“做官容易读书难”的句子,这反映客家人并不十分看重仕途,也不迷恋官场,但主张学习文化知识,希望做有学识有涵养的人。现在我要写到那座碉楼了!再也不能让它在我这篇文章里藏而不露了。实际上这座碉楼在邓村石屋所有的建筑中,出类拔萃,鹤立鸡群,顶天立地,超凡脱俗,而且自从它建立以来,便以乡村建筑的特立独行声名远播,简直“天下无人不识君”。从远处看,你可能会忽略一个村子,但绝对不会看不见这座碉楼,因为它几乎与村子后面的山岗同高。再打个比喻,这座碉楼站在村子里,就像巨人穆铁柱站在小学生们中间。   
                                   
邓村石屋的这座碉楼,建在村子横条见方的右后角,高22米,宽11米,墙体厚达1米。足足有六层。在第一层的四周,全部砌着2米多高的麻石,异常墩实和坚固。从首层沿木楼梯往上爬,你将发现如临大敌,每层都开着大大小小的枪眼,随时都可以投入防守。但令人惊奇的是,这座碉楼在村子里显得那么高,那么气宇轩昂,那么岿然不动,却与村子的一大片建筑和谐相处,相得益彰,一点儿也不觉得峥嵘,突兀,横行霸道和以势压人。它默默地在村子边缘站着,甚至显露出几分长者的自觉与谦逊,像慈祥的父亲在兢兢业业地守护他的儿女。

据当地的文人们介绍,碉楼可以容下全村的男女老少,而且能储备充足的粮食和水,一旦有危及村子的事情发生,可以让全村的人在这里从从容容地坚持七天。万一碉楼有被攻陷之虞,里面还有一条暗道直通后山,可以有条不紊地组织撤退。在抗日战争期间,曾经有一队日本人到达这里,用炮轰塌了村子右边的门楼,但对待这座雕楼却毫无办法,因为他们带来的小山炮,其火力只够给它挠痒痒。   
                                   
我从中央祠堂的边门进入村子,在迷宫般的夹道和空巷里转来转去。在这里我又看见了堆着的柴禾和稻草,但却是新鲜的,村民们随时准备扛去生火,或喂牛。我甚至看见了在屋子里圈着的牛,在麻石路上堆着的牛粪。在村子后面,几间过去显然是用来堆柴禾和稻草,或是用来圈牛圈牲畜的石头矮房,也早坍塌了,残损的断墙上长满乱草和苔藓类植物,一棵碗口粗的木瓜树从房子正中的废墟上长了出来,树上还挂着两个丑陋的木瓜。只是没有看见人,没有看见村子里的人。虽然有几道门边贴着褪色的对联,显出有人居住的模样,但依然掩不住的冷清。我在想,村里的住户是不是陆续迁走了?是不是马上要“打造”了?   
                                   
然后,我来到那座雕楼下,沿着它的四周,抬起头,反复用崇敬的目光打量它,观察它。幸好我没有戴帽子,否则我在部队配发的那种大檐帽,肯定会无数次脱落,在巷子里满地打滚。这座碉楼实在是太雄伟了,太高大了,比我在河北看见过的鬼子炮楼还雄伟,还高大,那儿可是打过地道战。当然,从建筑上说,它又是壮丽的,含蓄的,决不泰山压顶。与鬼子炮楼比较,那些张牙舞爪的鬼子炮楼,简直丑陋不堪,如一团层层叠叠堆着的牛屎。在碉楼旁的一条空巷里,我遇上从北京同来的著名女散文家素素,她也在围着碉楼打转。我对素素说,嘿,这碉楼真气派,真好,太出人意料了。素素说,是啊是啊,真气派,真好,真出人意料。回到北京后,我打电话告诉素素说,我想写那座碉楼。素素说,写啊,为什么不呢?我们同去的几个人,就你是军人,又是诗人,就该写写它!   
                                   
那么,在军人眼里的这座碉楼,与老百姓有什么不一样吗?在仰望碉楼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对自己说,当年建筑邓村石屋,建筑这座碉楼的客家人,他们真是厉害,真是了得!从建筑邓村老屋半圆形的土楼,把居住和防卫结合在一起,到建筑邓村石屋和这座雕楼,把居住和防卫分开来,他们不是因为安全感减轻了,淡化了,而是比过去更懂得怎样在动乱与和平的环境中生活了,休养生息了。他们建起这座坚固的碉楼,既时刻提醒自己必须常备不懈,有备无患,又向外界宣告:千万别打我们的主意!我们不惹事也不招事,如果你要对我们使用阴谋和暴力,那我们也不是软杮子,可以任你捏,任你欺侮和摆布。

我还想,这座建于晚清的老碉楼,到底是建在晚清的什么时候呢?是1840年鸦片战争之后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对这支客家人就更要肃然起敬了。因为这时候英国人已经用坚船利炮攻陷了广东沿海的炮台,清政府已无力用自己的军队,自己的边防,保卫大清的国家和臣民了。而此刻已满是洋人的广州,离他们派潭镇邓村石屋,才有多远?那哒哒的铁蹄声,一天就能踩上村前铺着的青石板。那就自己筑起碉楼来保卫家园吧!现在你知道了,为什么碉楼的每一层都开着大大小小的枪眼?这叫严阵以待!凭这,又说明这支精明的客家人,能够审时度势,临危不惧,他们天才地意识到了一个由热兵器取代冷兵器的时代已经不可抗拒地来临了。他们想,对有可能继续发生的事态,自己不仅要有招架之功,而且还要有还手之力。   
                                   
不知什么原因,站这座碉楼下,我忽然想起了在邓村老屋提到的石达开。是的,在邓村老屋,当那位老先生小心翼翼地告诉我们,石达开有可能在这里出生的时候,我还心生嫌疑,生怕他们用一种善意的虚妄,破坏这处原本珍贵的客家原生态。但现在我又希望石达开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有些莫名其妙是不是?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啊!生于1831年死于1863年的石达开,他活在世上的这32年,与邓村石屋建造的时间是基本吻合的。史料上说他生于广西贵县,但隔着那么长的时间,那么多的战乱,你能在广西或广东的哪个派出所,找出他当年的出生登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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